新民晚报:回忆恩师朱元鼎

发布日期:2016-11-28 责任编辑:蔡霞本条信息已被查看了 1326设置

(小编的话)朱元鼎先生是国际著名鱼类学家、生前曾任上海水产学院院长(今上海海洋大学),今年是他诞辰120周年,他在教学、科研、为人方面,都给学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
回忆恩师朱元鼎

(作者 伍汉霖)60年前我从上海水产学院(今上海海洋大学)水产生物专业毕业,作为学校第一届本科毕业生,我们随即被充实到教师队伍中去,不久后,朱元鼎先生提出要我去海洋渔业研究室作他的助手和秘书。朱元鼎先生是国际著名鱼类学家、上海水产学院院长,当好他的助手,是组织交给我的任务,也是我工作的主要职责。

先生待人接物十分和善,刚来水院时,在住所去办公室途中、在校园内散步,不论遇见其他老师、职工或同学,如果对面相遇,不管认识与否,老远就把戴在头上的礼帽轻轻举起,向来人致意,日久成了校园“一景”。

我校搬迁厦门后,先生被任命为厦门水产学院革委会副主仼,并接受福建省科委“调查福建省鱼类资源,编写《福建鱼类志》的科研课题”。从一开始,他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其中。1976年,朱老已年逾八十,不顾高龄体弱,在女儿陪同下奔赴厦门主持《福建鱼类志》分工协作会议,使该志编写工作及时启动。其后,他在沪通过写给我们的书信,指导我们在闽如何开展鱼类标本收集,如何协调协作单位之间的事宜,编写工作中需注意的问题等,对我们充满期望,细致入微地指导我们研究,关心我们业务水平的提高,谆谆教导我们做人之道,并经常提醒我们要注意身体健康。

自1974年至1980年,朱老亲笔写来16封信,每一封都弥足珍贵。但是从信中也可看出先生的健康状况并不好,如“早想写回信给您,但我自4月份以来一直身体不好,消化系统出毛病,时泻时闭塞,胃亦不宁,嗳气甚剧,诊治之后,时愈时发,似已成了宿疾,无可奈何”“我入夏以来,身体不太好,尿糖高达3+至4+,所以时常头晕、脚软,现在中西药都在服用,但罕有效果”“由于我最近尿糖甚高,又突患背痈新疮,体况不好,所以这次青岛碰头会恐不能去参加了”“我近来身体不太好,时常脚痛、耳痛和牙痛,尿糖情况较前差些”。可见朱老一直带病工作,他的敬业精神,感动了我们每一个人。为了及时完成《福建鱼类志》的撰写和出版,可以说耗尽了朱老精力和体力。

朱老对我们的关怀充盈师生之谊,严厉之中不乏关爱,有时我们向先生汇报工作,结束时临近中午,他就会邀请我们和他共进午餐。1977年8月,我从西沙群岛采集标本回厦,同事来接,由于操作失控,人、车和标本全部翻入深水养殖池塘,身受重伤。朱老获讯后即致函慰问,写道:“知道您已于月初返厦门,在同小李骑车取行李路上,遭到翻车,撞在石阶上还跌入池中,幸尚能挣扎爬起,真是吉人天相,转危为安。这次虽伤势甚重,幸未折骨成残,诚是不幸中的大幸,不胜欣慰之至,希您继续好好地休养,为要为嘱”。

今年是朱老诞辰120周年,重读这些凝聚着关爱的信件,想先生当时必定是拿着放大镜逐字逐句工工整整写成。

1986年11月,中科院海洋研究所著名鱼类学家成庆泰教授来沪治病,专程来看望朱老。朱老这时身体已十分衰弱,每天上午穿戴整齐后,除有时在沙发稍事休息外,大部分时间喜欢卧床。成老亦八十有余,行动不便。他们相互谈及数十年来合作研究的往事。临别时朱老送成老出门,在门口他们二人自知来日无多,此次一别,将为永诀,两人相拥而泣。回想当时情景,我亦十分伤感。

(来源:《新民晚报》 2016年11月28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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